第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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厲臻難得地做了一個夢，他夢見了一個熟悉的場景。
那是在他八歲那年。
末世前，厲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。厲臻是嫡系的獨子，父母對他都是以繼承人的標準來約束他，對他向來是嚴苛至極的。
厲家辦的宴會是上流社會這個圈子的人擠破頭都希望可以參加的。厲臻年齡還小，卻換上了正裝，被帶著認識一批又一批經商的老奸巨猾的人。
得了空閑，他尋了個機會出去，花園沒什麽人，他就坐在了池塘邊上。
那天的月亮很圓，雲霧也遮不住漫天的星星。
“你是哪家的小孩呀，怎麽一個人在這兒？”是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孩。
厲臻不認識面前這人，只是瞇起眼睛看著她。
“是宴會太無聊了就溜出來了嗎？女孩坐在他身邊，聲音很輕。
“那你又為什麽在這？”厲臻反問。
女孩楞了一下，笑道，“我是宴會太無聊了，就偷偷溜出來了。你也是吧？”
厲臻看著她盈滿水光的眼睛，鬼使神差地點點頭。
“你喜歡吃甜點嗎？”女孩兩只手拖著腮幫子，側著頭看向他。
厲臻搖搖頭，他不喜歡甜的東西，在長輩嚴苛的要求下，他的餐桌禮儀必須做到最好。
“不是說小孩大部分都喜歡吃甜點嗎？怎麽逮了兩個小孩都不喜歡吃。”女孩自己小聲嘀咕著，“只能去問問女孩子來嘗嘗我做的小蛋撻啦。”
厲臻只聽見她後一句，前一句話很輕，他沒怎麽聽見。
“外面有點涼了，進去嗎？”女孩站起身，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裙子。另一只手伸出，停在厲臻面前，“和我一起？”
厲臻目光停落在上面，下一瞬間他就直接站了起來。
“進去吧。”
女孩也不尷尬，收回手，兩只手背在身後，食指勾在另一只手的手指上。
厲臻站起來才發現他沒女孩高，原本是並肩地走著，他硬是落後一步。
女孩奇怪地轉頭問道，“你為什麽走在我身後啊？”
厲臻沒說話，只是不緊不慢地跟著她。
“現在的小孩子怎麽都不喜歡說話。”女孩嘟囔道，但也沒放在心理。
宴會廳很暖和，閃耀的水晶燈，觥籌交錯的酒杯。
女孩停在宴會廳的角落，坐在長條的沙發上發呆。
厲臻以為她是故意接近自己的，卻沒想到現在女孩看都不看一眼他。
“你不需要去認識人嗎？”厲臻垂眸，目光落在女孩因為打哈欠伸出的覆在嘴巴上的手背。
女孩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問，毫不在意地擺擺手，“我對商人這種虛與委蛇的職業沒什麽興趣，我以後的夢想是當一個甜點師，每天做做甜點就好了。”說到自己最喜歡的東西，臉上洋溢著欣喜的笑意。
“甜點師……”厲臻擡起頭直直地看向她，耀眼的燈光也遮不住她身上自信從容的光芒。
“以後我可以請你吃我做的甜點。”女孩翹起嘴角，“免費的哦。”她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。
厲臻楞住了，他的指尖有些發癢，女孩笑起來的小梨渦讓他想戳一下。
……
整點到了，宴會突然響起了音樂。
厲臻發現女孩眼睛亮了起來，隨後就聽見她說，“你會跳舞嗎？”
從小被當做繼承人培養的厲臻哪有不會的道理，盡管年紀小，但該學會的都學會了。
“嗯。”
應答的聲音剛落，女孩站起身，伸出手停在他面前。
“那，你可以請我跳一支舞嗎？”說完，她再一次朝厲臻俏皮地眨眨眼。
厲臻只和自己的老師學過舞步，真正去跳的次數卻少。但看見女孩期待的目光，他還是紳士地握住女孩的手。
“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？”
“當然。”
兩人還是孩子的模樣，滑入舞池倒是招惹了一部分大人的註意。
厲臻剛開始還有些放不開，掌心貼著女孩的腰，手掌是她細膩的皮膚。女孩卻像跳過無數次的舞者，她的動作利落，又帶著幾分肆意。
厲臻被她帶著漸入佳境，盡管女方比他高一些，但她總會體諒著他會低下頭。
音樂逐漸走向尾聲，女孩輕輕地靠在厲臻耳邊，低聲讚嘆道，“你的舞技很好啊。”
厲臻別過臉沒有說話，耳根有些發燙，她靠得……
太近了。
沒等他和女孩說什麽，她就被一個傭人叫走了。
坐了一會兒，厲臻沒看到女孩回來反而等到了他的父親。
“怎麽躲在這玩，剛剛找都找不到你。和我去見你幾個叔叔。”父親的聲音向來冷冰冰的。厲臻知道他是愛自己的，只是這種愛掩藏在嚴厲的背後。
“是，父親。”厲臻低下頭，跟在父親身後。臨走時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女孩離開的地方，轉頭正要跟上父親。卻看見女孩正拿著什麽東西往他這跑來。
他不知哪裏生出的沖動，朝父親說道：“父親，您先走，我馬上過去。”父親看了他一眼，眼神微動，但他只是頷首，又往前走去。
厲臻停下腳步，轉過身站在那裏。
“張嘴。”她跑過來了，聲音還有些急促。
厲臻聽她這麽說，下意識張開嘴。接著就被塞進了一個小蛋撻，他一口就可以吃下。
“看在你和我跳舞的份上，送你吃點東西。”女孩輕笑，“這是我親手做的哦。”
舌尖上是雞蛋合著黃桃的味道，不會太甜，帶著一股好聞的蛋香。厲臻想，或許他並不討厭吃甜點。
“你叫什麽名字？”厲臻問。
女孩楞了一下，輕笑，“我姓江，叫江——”
……
“厲臻？”淺淺地呼喊聲音響起。
“厲臻，你醒了嗎？”
厲臻一下沒分清楚是夢境還是現實，夢裏的女孩的聲音和一直呼喚自己的聲音相重合。
“厲臻——”
胳膊上傳來冰涼的觸感，厲臻睜開了眼。
“怎麽了？”厲臻打開床頭櫃的燈，坐起身來。
他往江楠楠那看去，卻發現她額頭都是冷汗，臉色唇色都有些發白。
“厲臻，我……”江楠楠咬著唇瓣有些不好意思開口。
看她猶豫的樣子，厲臻皺起眉，“怎麽了？是哪裏不舒服嗎？我去把歐冉叫來。”邊說，邊掀開被子下床。
江楠楠慌忙想抓住他，“厲臻，厲臻，你別找他……”
厲臻大步走到江楠楠身邊，半蹲下身。用手摸了摸她的臉，很涼，額頭還有汗。
“厲臻，談靈靈住在這裏嗎？”猶豫了一下，江楠楠還是小聲問道。
“談靈靈是冰系的，不會看病。”厲臻想，還是掀開被子抱著江楠楠去找歐冉算了。
“我沒生病，我只是、我只是——”她循著感覺伸手，正好摟住了厲臻的脖子。
只差一點，江楠楠就親在他的鼻尖上，厲臻呼吸一緊。接著她輕聲和厲臻說道，“我只是來例假了。”
厲臻臉難得有些臊，他咳了兩聲，問道，“你是需要那個嗎？”
江楠楠抿唇，然後小幅度點點頭。
厲臻把她這邊的床頭櫃拉開，大致地掃了一眼，“你要哪種的？夜用的？”
“夜用的就可以了。你，你怎麽有這種東西呀？”江楠楠的臉一直紅到了脖子。
“咳，這是救你回來以後，歐冉準備的。”厲臻利落地拆開一包，拿了一片放在江楠楠手上。
“要我抱你過去嗎？”
江楠楠小腹正抽痛，本來不想麻煩他的，但想到以自己磨磨蹭蹭過去的速度，可能血都要流幹了。
“你不會嫌棄我弄臟你身上吧。”江楠楠輕聲問道。
厲臻看她低著頭以為她是害羞，沒想到她在想這些問題。
“你是我的未婚妻，我應該照顧好你。”厲臻聲音帶著些歉意，“抱歉，我不知道你會突然這麽難受。”
“沒，這不怪你。我，我也不知道。”江楠楠被他抱在懷裏，頭在他上臂蹭了蹭。
厲臻把人抱進浴室，拉好簾子，又出去從衣櫃拿了衣物出來。
“衣服放在之前的地方了。”隔著簾子，厲臻聲音被水的霧氣朦朧了許多。
“謝謝你，厲臻。”
……
趁著江楠楠在浴室的時間，厲臻把床上的被子掀開想換床單，接著就看到血跡沾染了被子床單一小塊地方。他低頭看了一眼身上，他睡覺不習慣穿衣服。剛剛抱江楠楠的時候，小腹倒是被蹭到了一些。
“很痛嗎？”他回想起剛剛女孩縮在自己懷裏無助的模樣。
清理了一下身上，厲臻迅速地換完了被單，又拿了一床厚一些的被子出來。
厲臻坐在床邊一時不知道幹什麽，思緒飄飛，他突然想到剛剛做的那個夢。
宴會，華爾茲，蛋撻，還有——
那個女孩。
……
江楠楠打開門出來時，身上還沾了水汽。厲臻一聽門開了，就走了過去。
“還好嗎？”
“嗯，可能是凍到了。”江楠楠靠在厲臻的懷裏，被他帶到了床上。
重新躺好，江楠楠感覺小腹被一只大手覆上。
她身子僵了一下，接著就聽見厲臻在她耳邊輕聲說，“他們說小腹不被凍到就好了。你快睡吧，我幫你捂一會兒。”
暖洋洋的熱流充斥在四肢百骸裏，江楠楠覺得自己被冬日的暖陽照著，舒服極了。
江楠楠本就有些疲倦，一下就放松下來。她的頭歪著，合上眼睡去。臉貼在厲臻的手臂上，蓬松的頭發一下一下搔弄著他的心弦。
“厲臻，你真是個好人。”
厲臻聽了她喃喃的話，輕笑。他殺過喪屍，殺過叛徒，殺過想害他的人，死在他手下的命數不勝數。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，可這一刻聽見江楠楠的話，他卻覺得做得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如果他不拼，不殺，不狠心，怎麽能走到今天這樣的地位，又怎麽能讓他可愛的未婚妻在他身邊這樣安心信任地睡著。
“楠楠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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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在他八歲那年。
末世前，厲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。厲臻是嫡系的獨子，父母對他都是以繼承人的標準來約束他，對他向來是嚴苛至極的。
厲家辦的宴會是上流社會這個圈子的人擠破頭都希望可以參加的。厲臻年齡還小，卻換上了正裝，被帶著認識一批又一批經商的老奸巨猾的人。
得了空閑，他尋了個機會出去，花園沒什麽人，他就坐在了池塘邊上。
那天的月亮很圓，雲霧也遮不住漫天的星星。
“你是哪家的小孩呀，怎麽一個人在這兒？”是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孩。
厲臻不認識面前這人，只是瞇起眼睛看著她。
“是宴會太無聊了就溜出來了嗎？女孩坐在他身邊，聲音很輕。
“那你又為什麽在這？”厲臻反問。
女孩楞了一下，笑道，“我是宴會太無聊了，就偷偷溜出來了。你也是吧？”
厲臻看著她盈滿水光的眼睛，鬼使神差地點點頭。
“你喜歡吃甜點嗎？”女孩兩只手拖著腮幫子，側著頭看向他。
厲臻搖搖頭，他不喜歡甜的東西，在長輩嚴苛的要求下，他的餐桌禮儀必須做到最好。
“不是說小孩大部分都喜歡吃甜點嗎？怎麽逮了兩個小孩都不喜歡吃。”女孩自己小聲嘀咕著，“只能去問問女孩子來嘗嘗我做的小蛋撻啦。”
厲臻只聽見她後一句，前一句話很輕，他沒怎麽聽見。
“外面有點涼了，進去嗎？”女孩站起身，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裙子。另一只手伸出，停在厲臻面前，“和我一起？”
厲臻目光停落在上面，下一瞬間他就直接站了起來。
“進去吧。”
女孩也不尷尬，收回手，兩只手背在身後，食指勾在另一只手的手指上。
厲臻站起來才發現他沒女孩高，原本是並肩地走著，他硬是落後一步。
女孩奇怪地轉頭問道，“你為什麽走在我身後啊？”
厲臻沒說話，只是不緊不慢地跟著她。
“現在的小孩子怎麽都不喜歡說話。”女孩嘟囔道，但也沒放在心理。
宴會廳很暖和，閃耀的水晶燈，觥籌交錯的酒杯。
女孩停在宴會廳的角落，坐在長條的沙發上發呆。
厲臻以為她是故意接近自己的，卻沒想到現在女孩看都不看一眼他。
“你不需要去認識人嗎？”厲臻垂眸，目光落在女孩因為打哈欠伸出的覆在嘴巴上的手背。
女孩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問，毫不在意地擺擺手，“我對商人這種虛與委蛇的職業沒什麽興趣，我以後的夢想是當一個甜點師，每天做做甜點就好了。”說到自己最喜歡的東西，臉上洋溢著欣喜的笑意。
“甜點師……”厲臻擡起頭直直地看向她，耀眼的燈光也遮不住她身上自信從容的光芒。
“以後我可以請你吃我做的甜點。”女孩翹起嘴角，“免費的哦。”她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。
厲臻楞住了，他的指尖有些發癢，女孩笑起來的小梨渦讓他想戳一下。
……
整點到了，宴會突然響起了音樂。
厲臻發現女孩眼睛亮了起來，隨後就聽見她說，“你會跳舞嗎？”
從小被當做繼承人培養的厲臻哪有不會的道理，盡管年紀小，但該學會的都學會了。
“嗯。”
應答的聲音剛落，女孩站起身，伸出手停在他面前。
“那，你可以請我跳一支舞嗎？”說完，她再一次朝厲臻俏皮地眨眨眼。
厲臻只和自己的老師學過舞步，真正去跳的次數卻少。但看見女孩期待的目光，他還是紳士地握住女孩的手。
“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？”
“當然。”
兩人還是孩子的模樣，滑入舞池倒是招惹了一部分大人的註意。
厲臻剛開始還有些放不開，掌心貼著女孩的腰，手掌是她細膩的皮膚。女孩卻像跳過無數次的舞者，她的動作利落，又帶著幾分肆意。
厲臻被她帶著漸入佳境，盡管女方比他高一些，但她總會體諒著他會低下頭。
音樂逐漸走向尾聲，女孩輕輕地靠在厲臻耳邊，低聲讚嘆道，“你的舞技很好啊。”
厲臻別過臉沒有說話，耳根有些發燙，她靠得……
太近了。
沒等他和女孩說什麽，她就被一個傭人叫走了。
坐了一會兒，厲臻沒看到女孩回來反而等到了他的父親。
“怎麽躲在這玩，剛剛找都找不到你。和我去見你幾個叔叔。”父親的聲音向來冷冰冰的。厲臻知道他是愛自己的，只是這種愛掩藏在嚴厲的背後。
“是，父親。”厲臻低下頭，跟在父親身後。臨走時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女孩離開的地方，轉頭正要跟上父親。卻看見女孩正拿著什麽東西往他這跑來。
他不知哪裏生出的沖動，朝父親說道：“父親，您先走，我馬上過去。”父親看了他一眼，眼神微動，但他只是頷首，又往前走去。
厲臻停下腳步，轉過身站在那裏。
“張嘴。”她跑過來了，聲音還有些急促。
厲臻聽她這麽說，下意識張開嘴。接著就被塞進了一個小蛋撻，他一口就可以吃下。
“看在你和我跳舞的份上，送你吃點東西。”女孩輕笑，“這是我親手做的哦。”
舌尖上是雞蛋合著黃桃的味道，不會太甜，帶著一股好聞的蛋香。厲臻想，或許他並不討厭吃甜點。
“你叫什麽名字？”厲臻問。
女孩楞了一下，輕笑，“我姓江，叫江——”
……
“厲臻？”淺淺地呼喊聲音響起。
“厲臻，你醒了嗎？”
厲臻一下沒分清楚是夢境還是現實，夢裏的女孩的聲音和一直呼喚自己的聲音相重合。
“厲臻——”
胳膊上傳來冰涼的觸感，厲臻睜開了眼。
“怎麽了？”厲臻打開床頭櫃的燈，坐起身來。
他往江楠楠那看去，卻發現她額頭都是冷汗，臉色唇色都有些發白。
“厲臻，我……”江楠楠咬著唇瓣有些不好意思開口。
看她猶豫的樣子，厲臻皺起眉，“怎麽了？是哪裏不舒服嗎？我去把歐冉叫來。”邊說，邊掀開被子下床。
江楠楠慌忙想抓住他，“厲臻，厲臻，你別找他……”
厲臻大步走到江楠楠身邊，半蹲下身。用手摸了摸她的臉，很涼，額頭還有汗。
“厲臻，談靈靈住在這裏嗎？”猶豫了一下，江楠楠還是小聲問道。
“談靈靈是冰系的，不會看病。”厲臻想，還是掀開被子抱著江楠楠去找歐冉算了。
“我沒生病，我只是、我只是——”她循著感覺伸手，正好摟住了厲臻的脖子。
只差一點，江楠楠就親在他的鼻尖上，厲臻呼吸一緊。接著她輕聲和厲臻說道，“我只是來例假了。”
厲臻臉難得有些臊，他咳了兩聲，問道，“你是需要那個嗎？”
江楠楠抿唇，然後小幅度點點頭。
厲臻把她這邊的床頭櫃拉開，大致地掃了一眼，“你要哪種的？夜用的？”
“夜用的就可以了。你，你怎麽有這種東西呀？”江楠楠的臉一直紅到了脖子。
“咳，這是救你回來以後，歐冉準備的。”厲臻利落地拆開一包，拿了一片放在江楠楠手上。
“要我抱你過去嗎？”
江楠楠小腹正抽痛，本來不想麻煩他的，但想到以自己磨磨蹭蹭過去的速度，可能血都要流幹了。
“你不會嫌棄我弄臟你身上吧。”江楠楠輕聲問道。
厲臻看她低著頭以為她是害羞，沒想到她在想這些問題。
“你是我的未婚妻，我應該照顧好你。”厲臻聲音帶著些歉意，“抱歉，我不知道你會突然這麽難受。”
“沒，這不怪你。我，我也不知道。”江楠楠被他抱在懷裏，頭在他上臂蹭了蹭。
厲臻把人抱進浴室，拉好簾子，又出去從衣櫃拿了衣物出來。
“衣服放在之前的地方了。”隔著簾子，厲臻聲音被水的霧氣朦朧了許多。
“謝謝你，厲臻。”
……
趁著江楠楠在浴室的時間，厲臻把床上的被子掀開想換床單，接著就看到血跡沾染了被子床單一小塊地方。他低頭看了一眼身上，他睡覺不習慣穿衣服。剛剛抱江楠楠的時候，小腹倒是被蹭到了一些。
“很痛嗎？”他回想起剛剛女孩縮在自己懷裏無助的模樣。
清理了一下身上，厲臻迅速地換完了被單，又拿了一床厚一些的被子出來。
厲臻坐在床邊一時不知道幹什麽，思緒飄飛，他突然想到剛剛做的那個夢。
宴會，華爾茲，蛋撻，還有——
那個女孩。
……
江楠楠打開門出來時，身上還沾了水汽。厲臻一聽門開了，就走了過去。
“還好嗎？”
“嗯，可能是凍到了。”江楠楠靠在厲臻的懷裏，被他帶到了床上。
重新躺好，江楠楠感覺小腹被一只大手覆上。
她身子僵了一下，接著就聽見厲臻在她耳邊輕聲說，“他們說小腹不被凍到就好了。你快睡吧，我幫你捂一會兒。”
暖洋洋的熱流充斥在四肢百骸裏，江楠楠覺得自己被冬日的暖陽照著，舒服極了。
江楠楠本就有些疲倦，一下就放松下來。她的頭歪著，合上眼睡去。臉貼在厲臻的手臂上，蓬松的頭發一下一下搔弄著他的心弦。
“厲臻，你真是個好人。”
厲臻聽了她喃喃的話，輕笑。他殺過喪屍，殺過叛徒，殺過想害他的人，死在他手下的命數不勝數。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，可這一刻聽見江楠楠的話，他卻覺得做得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如果他不拼，不殺，不狠心，怎麽能走到今天這樣的地位，又怎麽能讓他可愛的未婚妻在他身邊這樣安心信任地睡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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